熊皇

我永远爱我家那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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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是填坑《邮轮》
然而
更什么更,鸽了!

【原创】邮轮 14【末世题材】

※我居然更新了!

※我没弃坑,真没!

※前文复习:十三

  从头开始:

 

 

十四


陈西在一片嘈杂声中醒了过来。他翻动了一下眼皮,才费劲地睁开了眼,然后抬眼看到的便是北极星仍然顽强地忽闪着的刚刚蒙蒙亮的天。客舱里面呜呜泱泱的全是人,像极了出售大量无座票的远途绿皮火车的硬座车厢。运气好抢到了床位的人也是四五个人挤在一起,但更多的人都挤在了床下,门后,洗漱间的缝隙里,更不用说已经是人挤人的狭窄的客舱走廊了。像很多直接躺在露天甲板上的人一样,陈西本来也想在客舱里睡会儿,虽然铁定是舒适不了,但至少还能档风。可是当他迈进已经满是人的客舱的大门,在昏暗的灯光与比外面高出来不少不通风的室温的笼罩下,闻着烟草与体味混合的“飘香”,耳边是伴随着咳嗽或是呼噜的嘈杂人声,他想了想,还是退了出来。

 

肚子里面空空如也甚至有些发疼,脑子里全是过去一点一滴生活的影子,陈西躺在甲板的角落里,把双手枕在脑后,直愣愣地看着平静的大海上面黑漆漆的天空,百无聊赖地数着点缀在上面的星星,在本该是沉入深眠的时间却不得不忍受着身体的痛苦与大脑异常的清醒。已经有些从晕船状态慢慢适应过来的吴文达青着脸在他一旁一直坐着,维持着一条腿卷起来而另一条腿直着的动作,低着头,垂着眼,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陈西歪了歪头看着他,他就把视线转过来看着陈西,但是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相顾无言沉默了一会儿,陈西又把头转了过去,继续数着天上的星星。

 

一直到后半夜,他才睡了过去,还没几个钟头却又被吵闹声惊醒。睡眠不足与海风直吹的后果就是醒来以后他发现自己的头已经痛到快要爆炸,可是周围的嘈杂声实在是太烦了,于是他眯着眼睛慢慢抬起身子,哑着嗓子冲着身边问了一句:“怎么……了?”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陈西磨磨蹭蹭地睁开眼睛往身旁看去,才发现他笃定有一定还在那里坐着的吴文达此刻却不知所踪。他抬起身子坐了起来,就这一个动作就听到了肚子咕叽一声。陈西撇了撇嘴,低头揉揉肚子,然后抬起头来看了看那些在离他不远的宽敞甲板上跑来跑去面色不善的人们。

 

怎……么了这是?

 

这并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那些陌生的男男女女在宽敞的甲板上紧张,不时有人从船舱出来跟他们中的有些人说着些什么。有人躲在墙角里低声地哭泣,有人蹲在地上叹气,还有人面色苍白地愣在原地发呆,再远些的地方,还隐约传来吵架的声音。

 

吴文达并没有回来,陈西也不敢四处走动。作为一艘豪华邮轮,路易国王六号有自己的信号系统,船上也有专门的局域网供游客用来互相联络,虽然定价很高,但是平常的时候能上得了这艘船的人也并不会在意这些小钱。现在,为了这场救援,船方甚至直接开放了船上的局域网,让每一台手机的主人都不至于在船上失联——话是这么说,可是在帝国强行切断全国移动信号一个多月以后,还记得将手机带在身上的人本就剩下寥寥无几,更何况对于电子设备来说,没有电,那和一块板砖也没有什么区别了——不,比板砖可脆弱的多了。

 

一个微微缩着头看起来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慢慢蹭到了陈西的身边,靠在他一侧的船体护栏上。他身上紧紧裹了一件长袖外套,皱巴巴的,有些地方还蹭了不知道是什么的脏兮兮的污渍。他小心翼翼的,但是并没有注意到陈西,而是四周环顾了一下,确定这边确实是没有什么人,才慢慢从外套的里侧摸出来一盒已经皱巴的不像样的烟盒,从里面拽出来一根一样皱巴的香烟放在嘴里,手一直在外套的口袋上拍打,却迟迟不肯点火。

 

陈西从肥大的裤子口袋的底部里摸索出来一个Zippo打火机,那是前一年他生日的时候女朋友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喜欢的不得了,限量版的外壳上精致的花纹让他用手磨的铮亮,就算是被母亲拽上车的时候,也还是将它装满煤油,揣在了夏日肥大的裤子的大口袋里。可是,在完全失联的状态下,他不知道他心爱的女朋友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有没有他这么幸运,虽然依旧是饿着肚子,但好歹是避开留在帝国最后自相残害的命运。都说世事无常,两个月前他还在和她海誓山盟说非她不娶,可现在,他们是否还在一个世界这个问题都没有了确定的答案。他习惯性地摸索了一下那个打火机,然后点上火,凑到了男人跟前,并没有说话。

 

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立马接过火来,而是又四周环顾了一下,确认没有什么人在周围,才慢慢低下头,从陈西Zippo上的火焰汲取了足够的热量点着了嘴里的香烟,然后长久而满足地呼出了一口气,转头冲陈西笑了笑,又从口袋里把剩下的烟摸索出来,递给陈西一根。

 

“船上死人了。”又吸了两口烟,叹了一口气,男人才压低声音说,“一晚上死了两个。”

 

“嗯,发生了什么?”不得不说,在高度焦虑的情况下,尼古丁对于人类来说就是药物一般的存在。两口烟下去,陈西觉得脑子似乎是清醒了不少,但那是还远远不够,“发生了什么吗?”

 

“一个老太太,饿死了,就死在这一层的客舱里——我也是听说的,说她上船之前就好多天没吃过饭了,谁也抢不过,就一直蹲在客舱的角落里问别人要吃的,可是谁有吃的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挤上来的。”男人又吸了一口烟,“命数已尽啊……命数……”

 

“那她现在……”

 

“叫船员拖着扔海里去了,”他说,“不然留下来再生些什么传染病之类的,岂不是更麻烦。”

 

“嗯……”陈西点点头,“那另一个呢?”

 

“被杀了。”回答他的不是那个男人畏畏缩缩的声音,而是另一个令他熟悉的——陈西猛地一回头,吴文达正晃晃悠悠地冲着他走了过来,走到跟前的时候还往他手里偷偷塞了小半个已经风干地梆硬了的馒头。

 

“嗯,被杀了。”吴文达又把话重复了一遍,才抬头看到了和陈西并肩站在栏杆旁叼着同一款香烟的男人,皱了皱眉,犹豫了半天,才把自己手里的那半个馒头掰下来一块递了过去。

 

“为什么被杀的啊!”陈西紧紧把那半块馒头死死地攥在手心里,回头问到,“难不成还要杀了吃肉啊!”

 

“因为烟。”接过男人用来表示谢意的烟,没有理会陈西半截的没有笑点的玩笑话,吴文达从陈西的口袋掏出zippo点上又把火机放回了原位,“那个人带了几盒帝国烟,就是最贵的那种。有人问他要,他不给,于是被活活打死了。”

 

然后他转头看了男人一眼:“您也注意安全。”

 

男人手一摊:“我就剩下这点存货,抽完就没有了。”

 

“那那些打死他的人呢,怎么办,要关起来吗?”陈西有些紧张地看着吴文达,希望他能从方才的探听中得到一些大家都想要的消息。

 

可是吴文达闭上了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摇头。

 

情况似乎变得不妙了起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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