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皇

本章唐鳄唐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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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本来我选择了不去复仇，是因为我觉得未来比过去更重要。可是就连未来都要毁在你手里，那干脆新仇旧恨一起算好了。”

铺了奢侈红地毯的走廊，刺眼的白吊灯，激烈的争吵，轰鸣的枪声，倒下的人，离开的鬼……

比这更清晰的，是他被藏到走廊尽头的杂物间的时候，那个人笑着对自己说：“我去做我认为对的事情了，罗。别害怕……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真的有意外，千万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复仇上。你的未来比复仇重要得多，记住，去做你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答应我。”

“我爱你。”

罗西南迪先生，我按您说的做了，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尽力的减少仇恨对我的影响。可是，既然宿命逃不过，那就让我连您的那份也一起清算了吧。

“罗，如果你的小野兽，”多弗朗明哥突然抬起手指了指罗身后的路飞，“有一天突然倒在你的面前，这个世界上能救他的只有你，但你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搭进去自己的一生，甚至颠覆这个世界。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罗没想过多弗朗明哥会问这么个问题，他甚至忽略了他的路飞被起了那么个神奇却意外合适的外号。事实上，自从拉上路飞的手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多弗朗明哥预设的那种情形——他能想到的最坏的结局，也是他们手拉手死在一起。如果……如果真如预设，路飞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却要用整个世界来换……

他该怎么选？

罗此刻只想回头看着路飞然后在他的唇上盖一个印，但又怕回了头遭了偷袭再也回不去，只能靠想象来猜此刻路飞会有什么表情，大概是觉得他们在玩文字游戏所以一脸不明所以吧。

当家的就是他的世界。

“哼，你们年轻人啊，海誓山盟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为了你我愿与世界为敌，仿佛不这样表态这段恋爱就算没谈过一样。可是还没等大难临头呢就都准备好各自飞了。幼稚！”

罗想说我没有我不是我没说过这么中二的话，但又想到此刻争辩这些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便一句话没说，用沉默应对多弗朗明哥这种像是年长者对后辈训诫的话语。

“我会，如果我有那个能力的话。”背后传来的声音轻不可闻，但罗知道，基德做得出来。当年要不是他和几个兄弟死命拦着，基德真的差点要轰平整个德雷斯罗萨来看看这个城市是不是有一个藏人的地下迷宫。

彼时没有体会过真正爱的滋味的时候他并不能理解为什么荷尔蒙对一个人的心智能有如此可怕的控制力，而此刻他有了软肋开始瞻前顾后那个瞬间才知道，那一切都不是虚无的作秀。

“不过，罗，”多弗朗明哥话锋一转，“我知道你会怎么做。你我都是一类人，你现在不认同我的做法不代表你不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本来我们是有机会合作的，真可惜啊——

“柯拉松告诉过你，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吗？我们的父母从小就是这么教育我们的。可惜啊，柯拉松认为阻止我是对的，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可我——

“只想让他再次睁开眼睛，谁也不能阻止我！”

你们也不能。

多弗朗明哥开第一枪的瞬间罗一个俯身给闪了过去，子弹打在金属的货架上面发出巨大的声响。这只是个信号，罗很清楚，他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翘了翘嘴角：“要开始了吗，多弗朗明哥？能有幸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克洛克达尔。”

罗楞了一下。他知道那个人，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偶尔会在多弗朗明哥的府邸出现，那时候多弗朗明哥还只是个军火商人，没有意愿染指政界。罗对那个人没有什么过于深刻的印象，只记得黑色长发下的脸总是带着一种肃杀的气质，那是年幼的自己总是对那种气质有着天然的恐惧，好在总会有罗西南迪在合适的时候给予自己安慰……

他只是以为那只是多弗朗明哥的普通的合作伙伴而已，虽然从来没见过其他的合作伙伴踏入过他们的府邸。

他记得某天多弗朗明哥突然地在府里发狂，那真是一场灾难，罗和一起住在府里的另一个孩子Baby5天天缩在衣柜里瑟瑟发抖。他一直不知道那天多弗朗明哥发狂的原因，只是从那天开始多弗朗明哥开始做一些疯狂的事情，而罗西南迪开始和多弗朗明哥决裂，终于……

命运到底是环环相扣，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罗以为拒绝了多弗朗明哥一而再再而三的橄榄枝就能和他彻底撇清关系，现在看来到底是太傻太天真。

就在罗愣神的一个瞬间，多弗朗明哥冲他连开了三枪。罗一个躲闪没来得及，一颗子弹就灌进了腿里，瞬间的痛苦让他一下子没撑得住单膝跪了下来。

“罗！！！”

似乎是从来没听到过路飞正经地喊自己的名字？他永远是特拉男长特拉男短，无论自己纠正过多少次都不肯改，一直到自己都放弃。没想到这种时候到时能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倒是个意外收获。

罗觉得路飞现在看起来像是全身都在冒烟。他记得路飞曾经看过的一个漫画里男主角一旦全身泛红冒烟就是进入了战斗状态，战力马上提升数个档次一定会战无不胜。路飞迷那个角色迷得不得了，总是在念叨他是如何帅呆。罗也觉得现在的路飞帅呆了，他会是那个进入状态就会战无不胜的男主角吗？

多弗朗明哥再次拉开手上的柯尔特左轮的保险栓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然后一个影子从黑暗之中扑向了多弗朗明哥，嘴里咿咿呀呀的，却喊不出一声完整的话，只是用最原始的发声方式，尖叫着，好像是在说，“不……”

子弹悉数打进那个影子里，影子瞬间就像一块失去支撑的破布一样瘫倒在地。

“蕾贝卡！！！！！”

蕾贝卡倒在地上，还睁着那双本来很美却早就无神的大眼睛，张着的嘴，好像还有话没有说完。

她想说什么？“不，不能打他们”？或者是“不，他们是好人”？

可是她说不出来，她早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的那双粗大的粉色麻花辫早就成了一团乱蓬蓬的草扣在她的头上，而她身上还包裹着之前贝尔梅尔给她的布单，只是边角已经被她自己毁的破破烂烂的。

总是还能记得她一开始的样子，对一切还抱有希望的样子……

可是她死了，她们都死了。他们谁也没有保护的了，从白星到蕾贝卡，他们谁也没能保护。他们怎么可能会是男主角，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男主角！

他们已经堕落成魔鬼也说不定。从一开始拖走白星的颤颤巍巍不忍看到思瑞与黄金周的麻木不仁，可能就是一条从天使到魔鬼的蜕变之路。

说不定门口早有一只路西法随时准备张开黑色的翅膀欢迎他们的加入。

多弗朗明哥压根没想到会有人在这种时候冲过来阻止他，于是条件反射地将手里的子弹悉数打进。看清来人差点被轰烂的胸膛以后有点懊恼自己居然浪费了这么多子弹在一个毫无威胁的家伙身上，毕竟子弹可以说是稀缺资源了。
他带着些许怒气一脚踹上蕾贝卡，眼里尽是厌恶的神色。

“呵，你们还挺有人格魅力的，让一个疯子上杆子的来为你们送死。”